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生是什麽

似乎並沒有指望政妄的回答，虞歌吃了口飯，突然覺得食不知味，她放下了筷子，眼神裏有幾分狐疑。

“你認識，那個叫比瑤的人？”

政妄怔了下，“不認識，怎麽了？”

“白天時，四公主向曾祖母提議，將比瑤嫁給你，說是她仰慕你許久。”

虞歌臉上流露出茫然，“仰慕，是喜歡的意思吧？”

政妄想回答她不是，可似乎這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還是說：“應該是。”

得到這個答案，虞歌撇了撇嘴，覺得人類好覆雜，一個喜歡竟然就有那麽多詞。

比如仰慕、傾慕、傾心、心上人，甚至還有愛。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虞歌直直的問：“我是你的心上人嗎？”

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好奇，眼神清澈的能夠看見深處，不帶分毫遮掩，就這麽問了出來。

政妄輕笑一聲，捏了捏她肉肉的耳垂，“做我的心上人，會很苦的。”

“苦嗎？”虞歌擰眉，認真的說：“我沒覺得啊，我覺得挺好的，有吃有喝，又能天天看見你，很好。”

不知怎麽，她說出的每個字都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點都不覆雜難懂，可穿在一起就像是天書，讓政妄僵在原地。

他不懂虞歌是有多純粹簡單，不懂她到底明不明白什麽是人生。

“喬陽有沒有教過你人生這個詞？”

虞歌想了想，“沒有。”

她與喬陽學禮儀不過兩日的功夫，哪會說那麽多呢。

“人生是什麽？”

人這個字她懂，生，也明白。

可這兩個字放在一塊，她就想不懂。

人生……

“不就是人生下來了嗎？”虞歌自言自語，“生下來，活下去唄。”

多直截了當的回答，一擊命中。

生下來，活下去，就是人生。

可大多數的人都被‘活下去’困住了，怎麽活下去？

拿什麽活下去？

政妄看她，“欲望呢？七情六欲呢？他提過嗎？”

她再次搖頭。

突然發現，原來還有好多東西她都不懂。

“等回去以後，你再讓喬陽來教我，我不懂的好多。”

政妄卻意外的搖了搖頭，“有些時候，不知道挺好的。”

靜靜地註視他許久，虞歌換了話題，“今日，那些人是誰？你的對手嗎？”

她不是真天真，只是對人類的規則不精通而已。

政妄笑了起來，戲謔問：“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怕不怕？”

不知是哪幾個字戳中了她的心，虞歌眼睛瞇了起來，聲音變的冷厲：“有我在呢，你不會先死。”

想要他的命？

她會拼死保護他。

許是沒註意到男人微楞的目光，她又問：“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火堆劈裏啪啦的裂響，驚動了政妄，他斂眸：“知不知道又如何？”

虞歌理所當然的說：“知道的話殺了他啊。”

“歌兒，有些時候呢，不是你知道仇人是誰就能莽撞的動手的，殺了對方，自己死了，這不行。要讓敵人死的順其自然，自己還能獨善其身，這才是報覆。”他耐心的為她解釋。

虞歌聽的認真，覺得十分有道理。

但她心裏仍舊不滿意，她不知道是誰要傷害政妄，那就查一查。

“我去外面透透氣。”說完，她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政妄瞧著她的舉動，嘴角帶笑。

大概女子都是這樣慢的，走路慢吞吞的，吃飯慢慢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養出這般精致的姑娘。

他垂眸盯著雙手，仿佛上面浸染了厚重的鮮血，骯臟的不值得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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